1978年12月在北京舉行的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,被視為中國改革開放的起點。經歷完10年文化大革命,時任全國政協主席鄧小平,在會議前提出要解放思想、注意解決包括經濟在內的問題,最終會議確認全黨的工作重點,要轉到經濟建設上。1992年,已卸任所有職務的鄧小平南巡,到過深圳及珠海等地,他當時說: 「不搞開放改革,發展經濟,任何一條路都是死路」。
改革開放最初期,已有不少港人參與。1979年1月,時任廣東省委書記習仲勛,提出廣東要充分利用毗鄰港澳的有利條件,引進外資,自此,不少港資企業都到深圳、東莞等城市開廠。1980年、開放初期,珠三角實際使用外資約1億美元,到1991年已升至超過19億美元,近9成來自香港,令珠三角成為中國對外開放的先驅,造就「世界工廠」。
「1979年入大陸時,那裡真是『百無』,塑膠原料、工模都要從香港運上去,香港師傅亦要技術指導內地員工。」香港工業總會名譽會長孫啟烈在70年代尾,從加拿大回流香港,在家中的五金塑膠廠幫忙。他憶述當時工廠面對難以聘請人手、無空間擴充的情況,在華潤集團邀請下,1979年起,先後在南海、東莞、上海及深圳設廠,是改革開放後,最早到內地投資的港商之一。磨合期雖然痛苦,但孫啟烈說,當年地方政府為港商提供十分大的自主權。「當時中國勞動法要求一個工人,每年只可以加班100小時,但地方政府會通過制定若干規定,容許僱主與僱員,在你情我願的情況下,以支付加班工資的方式,突破加班時數限制。」
眼見廣東省開始為港資提供優惠政策,在香港開廠生產螺絲的徐炳光,亦於1992年將廠房搬上東莞,並逐漸擴充。不過徐炳光說,隨著勞工政策改善,內地成本低的優勢漸漸減弱。「勞動法、合同法出台,對勞工保障非常高,成本與早年有天淵之別,我的廠房由過千名員工縮減至400多名員工,但所需的薪酬開支有增無減。」為保住競爭力,徐炳光的工廠,近年開始升級轉型。「生產普通螺絲的門檻好低,價格會被大幅壓低,於是我們向較高技術的產品進攻,由生產玩具、家電螺絲,變為生產汽車、醫療甚至航空用螺絲。工廠亦在3、4年前開拓新生產線,生產飛鏢。」
中山大學港澳珠三角研究中心教授毛艷華說,粵港合作是廣東對外開放的優勢,兩個地區形成前店後廠的模式,廣東在港資協助下,發展製造業,吸收香港的管理經驗和技術,而負責營銷的香港,服務業亦得到很快的發展,經濟總量得以擴大。他說,雖然部分港資企業已搬到越南及斯里蘭卡等成本較低的地方,但珠三角這個「世界工廠」的營商環境越來越好,消費市場亦逐步擴大,在世界產業鏈來說,仍有一定優勢。
記者:文采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