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被控違反國安法的案件,在西九龍法院進行第37日審訊。控方傳召第3名從犯證人、《蘋果日報》前主筆楊清奇出庭作供。楊清奇指,黎智英會為論壇版指定文章及作者,其中在反修例運動期間,指定的文章明顯支持抗爭;於《國安法》出台後,又會指定採用對國安法不滿的作者。
 
控方關注黎智英有否就《逃犯條例》向論壇版給予指示,楊清奇指沒有收到直接指示,但從黎智英在個人專欄《成敗樂一笑》發布的文章可看出他的觀點,比口頭指示更加明確及清晰。他指作為論壇版的負責人,一定會看黎智英的專欄,確保論壇版的取態不會與他的意見「作對」。 
 
黎指示多找海外作者 楊:他們少憂慮國安法影響
 
控方就「飯盒會」事宜提問,楊清奇指自己有參加過,其中於2020年7月17日的會議上,他向黎智英反映國安法生效後,論壇版的作者人手不夠,黎智英指示可多找海外作者。控方追問海外作者有何特別之處,楊清奇指他們較少擔心《國安法》對他們的影響,對政府的批評會較為尖銳。
 
控方展示該次飯盒會後,由時任副社長陳沛敏整理的會議討論重點,楊清奇認為用「討論」來形容會議不太適合,他憶述當日會上,各部門主管就《國安法》生效後遇到的問題請示黎智英,黎智英再給予回應,並沒有涉及討論交流,他又形容黎智英的回應就等於「指示」,一定要依照執行。 
 
楊:黎指示找擅長寫中共高層權鬥內幕的作者撰文
 
控方指出,黎智英在2020年5至6月期間,先後最少3次邀請楊清奇與數名專欄作家到他家中吃飯。楊清奇憶述,黎智英在3次飯局期間,分別提及想開設個人Twitter帳戶,以增加個人及蘋果的影響力,又有談及成立英文版的事宜,相信有助美國人了解香港人權狀況,促使美國政府對華採取制裁措施。楊清奇指,當時並沒有提及具體的制裁名單,但整體社會輿論都是指向港府及中共負責香港事務的官員,又指他當時亦認同若外國制裁可令港府撤回修例及延遲推行國安法,社會付出的成本代價會較低,因此於黎智英呼籲外國制裁時,社論及論壇版都是採取支持的態度。
 
楊清奇又指,席間沒有提及英文版具體如何營運及由誰負責,不過在推出後,黎智英曾私下透過WhatsApp向他強調,要找些擅長寫中共高層權鬥內幕的作者撰文,認為如果英文版可以「爆多些料」,能增加影響力。 
 
楊清奇又指,在6月底的第3次飯局上,當時國安法即將出台,眾人關心黎智英會否被拘捕,黎智英就表明不怕,指如果他被捕,就更證明中共及香港政府對人權的打壓,相信英美政府不會坐視不理。
 
楊:彭斯發表對華政策演講 黎此後立場變激進
 
楊清奇早上作供時亦憶述,2018年10月美國時任副總統彭斯發表對華政策演講,黎智英當時有與他交流看法,認為美國帶領日本與其他西方國家改變對華政策,是趁著中國弱勢時落井下石。楊清奇形容黎智英此後的政治立場開始變得激進,他覺得整個國際形勢改變,因此新聞或評論的角度都要改變,包括在反修例運動後,蘋果日報的報道角度主要是鼓勵抗爭、希望政府撤回條例,即使國安法出台後,亦未有追求平衡報道。楊清奇續指,他當時都認為美國不只是對中國發起貿易戰,而是全面的戰爭。
 
楊清奇又提到,《蘋果》的社評會有網上版,但論壇版就不一定。控方關注是由誰決定,將哪篇實體評論文章發布上網,楊清奇指嚴格上是由他決定,但就實體操作而言,網上版有其他編輯負責,不一定要經他同意,他亦會尊重同事決定、不會干涉,除非與網上版編輯意見不同,例如有他認為值得上載的文章沒有放上網,他才會提出。法官李運騰關注意見分歧的情況是否常有,楊清奇指比較少,大部分文章都會上載。
 
正被還押的楊清奇,早上身穿黑色外套及藍色恤衫、佩戴眼鏡,在3名懲教人員陪同下出庭。楊清奇在控方主問下確認,自己於內地出生和接受大學教育,1998年加入《蘋果日報》,2015年升任主筆,主要工作是負責撰寫社評及管理論壇版,一直在《蘋果日報》工作至2021年6月23日,他當日於家中被捕。 
 
控方在庭上透露,按原訂計劃,在楊清奇完成作供後,會傳召「重光團隊」成員陳梓華作供,但現改為先傳召另一成員李宇軒。審訊明早繼續。